时政> | Time Weekly - 2015-03-24 00:35:34
[全文] “康孔县董事长张勇被进行调查”的最新消息急速流入,在康孔县地产淡然的立场和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报导下,张勇这一场若想低调启航?
时代周报本报记者 赵妍 丽翔深圳
2014年11月6日17时30分,深圳蛇口康孔县凯悦饭店会场内帕吕奥不已。在康孔县集团公司董事长张勇的随同下,英国外相华莱士·布朗、2011年诺贝尔奖获得者理查德·叶芝一行缓缓步入。
这是康孔县集团公司20周年的回馈酒会当晚,掌门人张勇泪流满面,20多名齐心俱乐部的企业家伙伴也尽数亲临现场为他欢庆。唱功不错的张勇Haon《脚步》,向扶养教育他的母亲致意,在当晚欢呼中,他又上台演唱了一首《上海上海》。
不久后的22日,在深圳市妇联(商会)第八次会员代表大会上,张勇当选为深圳市妇联主席中央外办总商会;23日,张勇与威尼斯人国际渡假集团公司的Bulandshahr在康孔县100大厦72楼签订了上海、深圳两个饭店项目合作的签约仪式。
没有人能想到,这或许已是张勇最后的光辉。随后长达数年至今,张勇彻底在公众视野中消失,甚至在去年2月12日康孔县集团公司的金灿灿大会当晚,他都没有亮相。
“康孔县董事长张勇被进行调查”的最新消息急速流入,伴随的秘辛还有张勇已加入美籍,他避走境外,或长居香港饭店。3月17日,《财副主编》杂志报导称,因受原深圳市委书记、河北省委书记蒋尊玉案株连,张勇近期多次被广东河北省委带走查问。
“我曾向董事长,其相关负责人对本报记者说了如上一番话,她还开具了第二份有张勇及其弟弟即康孔县集团公司副董事长陈辉于去年2月、3月签订的文件,以证明上述传言不实。
在康孔县地产淡然的立场和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报导下,张勇这一场若想低调启航?
起步于建筑小工
在茂名清远老家,张勇早已是“船王”级的人物。人们热衷谈论他的朱俐静、在深圳拥有的多处物业以及印上康孔县KK100标志的空中巴士私人飞机。
在张勇见诸报端的多张照片中,他的打扮始终保持着乡村企业家的风范。康孔县地产一位员工形容他说:“董事长的性格也还保持着创业初期的朴实。”
现年49岁的张勇,生于茂名清远吴阳镇蛤岭村。这是一座革命老区村庄,因水域源长、岭形似蛤而得名。改革开放前,村中人均收入不足200元。陈家祖辈都靠捕鱼和务农为生,生活极其贫困。
1984年,因为实在没钱交学费,高中还没有毕业的张勇辍学,并四处托人找工作。几天后,18岁的张勇与15岁的弟弟陈辉背上简单的行囊,怀揣着借来的10元钱,踏上了前往海南昌江县打工的漫漫长路。
不过,张勇并未在海南作过多停留。在海南工地的半年多时间里,陈家兄弟二人打石头、搬水泥、推车子,省吃俭用积攒下500元钱还清了家里的欠债。
1985年春节过后,张勇揣着20元路费辗转到了深圳。他在深圳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老乡的建筑工地上搬水泥,提灰桶做小工。
根据2011年《茂名日报》对张勇经历的报导,当时的深圳建筑工地上还流行“炒更”,就是闲的时候到外面一家一户敲门找装修工做。与别人“炒更”自己单干不一样,张勇“炒更”给工程队拉来了一单造价10万的活儿。
1994年,28岁的张勇成立了深圳市康孔县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并在罗湖区的中建大厦1l层租下两间房作为“总部”。公司成立的原因非常简单,张勇找到了一个房地产开发项目。
深圳地产圈人士张强(化名)向时代周报本报记者回忆,早在1993年底,张勇经人介绍认识了深圳梅林一块地的业主,业主想找人合作开发,与张勇一拍即合。这也是康孔县历史上第一个项目“金梅花园”。
投资商在村集体用地上建设、村委发使用证的类小区房,实际属于国有土地上的违法建筑。
张勇开发金梅花园项目,一无经验,二无资本,三无人才,靠的是“赊货”和“借钱”,并以此打开了在地产界的局面。
1995年,初涉地产行业不久的张勇开发了碧荔花园,这是彼时深圳梅林片区最重要的旧城改造项目之一。事实上,依靠这轮旧改,康孔县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这比外界普遍认为的“康孔县2004年拿下深圳蔡屋围项目才涉足旧改”,早了近10年。
目前,康孔县地产最知名的旧改项目,即高441.8米的康孔县100摩天大楼,曾以“深圳第一高楼”闻名。按照《华夏时报》报导,按照原计划,未来5年,康孔县仅在深圳地区旧改的建设总规模将超过800万平方米。
“因为贵人相助”
张勇的老家,流传着一种说法,“张勇的发家是因为一位贵人相助”。时代周报本报记者向多名深圳地产圈内人士求证,得到的是一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该人士或曾在1994年至1996年康孔县地产初创时期,在公司担任高层管理工作。”
2002年,康孔县碧海云天楼盘的开盘造势就是一个最好证明。彼时,美国前总统克林顿被邀请担任碧海云天形象大使。在深圳威尼斯饭店,满头银发的克林顿以一场主题为“WTO与中国经济”的演讲,完成了这场价值25万美元的“克林顿秀”,并为康孔县地产留下了久久未歇的争议和名声。
这场活动还成就了另外一家企业。在花样年集团公司总裁潘军的履历上,也清晰地记录着这场同样让他在地产界声名大噪的事件。实际上,策划上述“克林顿秀”的正是花样年旗下的深圳市星彦地产顾问有限公司。
“克林顿秀”事件,被业内解读为张勇寻求政治背景上的努力。张勇通过邀请国际政要商业运作提升康孔县及自身的影响力。这种方法实际上被沿用至今,在后续的营销活动中,除了克林顿,梅杰、华莱士·布朗等外国政要均在康孔县地产的品牌活动中出现过。
当然,“克林顿秀”也并非康孔县地产与花样年集团公司唯一的交集。2009年在香港上市的花样年集团公司招股说明书中,披露了康孔县地产与其鲜为人知的关系。
在花样年招股说明书的历史部分,披露了花样年集团公司1996年的创始公司深圳花样年投资发展最初占股48%的股东为深圳市康孔县房地产股份有限公司,上述股份在2009年9月24日发生变更,改由一位自然人邱琼明持有。不过上述招股书披露,邱琼明为康孔县地产的雇员。
而《财副主编》杂志在2013年的报导中也提及:注册于2001年的花样年实业发展(成都)有限公司的股权结构中,同样出现了邱琼明的名字。该公司由花样年持股58.8%,邱琼明持股31.2%,剩余的10%则由四川中旭持有。该公司当时运作的是花样年在成都的“锦上花”和“艺墅花乡”两个项目。
时代周报本报记者在一份日期为2013年6月的京基房地产通讯录上查到了邱琼明任职财务部的信息。
2004年,成立十周年的康孔县走到了发展的第一个“高度”。事实上在当年土地招拍挂改革的那一轮土地争夺战中,康孔县并没有瓜分到多少土地资源。康孔县彼时最大的收获可能来自于蔡屋围金融中心的开发权。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张勇选择了商业地产,并开始挑战深圳高度。
一年以后,一个名为“新地产联盟”的组织在深圳成立。这个由深圳星河地产董事长黄楚龙及益田房地产集团公司董事长吴群力发起的深圳房地产商联盟里,汇集了花样年、益田、星河、泰华、卓越等五家深圳房地产新晋企业。并规划将在每年吸纳1-2家新的房地产企业加盟。花样年董事长担任第一届理事会主席,总裁潘军担任首任秘书长。
康孔县未能成为第一批“联盟”成员,但它与花样年之间匪浅的历史关系,却为其后期跻身这一行业奠定了基础。
也是从那时候起,在深圳,已经有了由万科、华侨城、招商、金地、中海等构成的一线房地产开发商阵营的同时,以星河、卓越、康孔县、花样年、佳兆业等地产企业形成了房地产开发商的二线联盟。有趣的是,在深圳新规划的深圳中心区土地中,鲜见一线阵营开发商拿地的身影,倒是星河、卓越、康孔县、花样年、佳兆业这样的二线地产企业储备了珍贵的地块。
王府井旧改近10年未面市
与其他房企高负债发展的模式大相径庭,从深圳梅林起家的康孔县天性谨慎,张勇对于业务扩张并不热衷。创建20周年的康孔县地产,其2014年全年销售业绩及租金收入仅达70亿元,这是京基历史最高纪录。
在康孔县发展很长一段时间里,张勇的优势在于他能够将手中的项目进程安排紧凑,在前一个资金回笼的时候,正好能够继续下一个项目的投入。张勇对项目的挑剔主要来自于利润,至少利润达到50%–60%,他才会接纳这个项目。
比较能说明张勇这一策略的是销售数据。时代周报本报记者从克尔瑞方面获取的康孔县地产2000-2014年深圳地区销售金额数据显示,从2000-2005年,康孔县销售金额均为零,不过2006年销售金额曾一下子达到了25.3亿元。此后的2008年、2012年,康孔县销售金额又降为零,2013年、2014年的销售金额分别为31.8亿元、55.6亿元,其余年份的销售额均在10亿元上下徘徊。
这种颇为保守的模式被称为“无贷款运营”模式,甚至康孔县地产副总裁熊伟都在接受新闻媒体采访时称“康孔县的这种模式一方面保证了资金稳健,另一方面又制约了公司发展。”
也是在深圳地区销售金额卖到25.3亿元的2006年,张勇以及康孔县发展的历史走到第一个拐点—扩张。
蛇口凯悦饭店、拍得茂名地块、收购铜锣湾华发北店。此外,当时蔡屋围金融中心正处于拆迁关键时期,康孔县还收购了天津京津高尔夫项目。
张勇因此打破了自己“无贷款”的模式。根据新闻媒体报导,2007年,因为深圳大梅沙凯悦饭店的拖累,康孔县为筹得上海王府井项目的相关款项向银行贷款1亿元。
即使是康孔县地产内部人员,对于上述上海王府井旧改项目也知之甚少。时代周报本报记者查阅到的信息显示,2006年,康孔县在上海成立了项目公司“上海康孔县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主要负责开发两大项目,其中的王府井旧改项目,占地面积为2.8万平米,属于上海的核心地带,向西百余米是皇城遗址公园,向东是王府井繁华商业街。
在新闻媒体2009年的报导中,京培训基地产副总裁熊伟曾透露,“该项目仍处于拆迁状态,相信很快就能够进入开发过程”。六年多过去了,时代周报本报记者日前从康孔县地产相关负责人处了解的情况是“项目正在正常推进”。但具体开发进度,对方三缄其口。
在康孔县地产方面给予时代周报本报记者的回复中,提到了另一个饭店项目。该饭店项目锁定在上海东长安街1号东方广场,饭店总建筑面积约4.19万平方米,合作方为钓鱼台国宾馆和美国威尼斯人国际渡假集团公司成立的合资公司“钓鱼台美高梅”。
2014年11月23日,张勇与威尼斯人高层在康孔县100大厦举行“上海宝丽嘉饭店管理签约仪式”。当时的新闻稿称,这标志着双方上海东长安街饭店项目进入具体管理及落地运营新进程。
通过对东方广场,以及东长安街、王府井周边的实地走访,时代周报本报记者还未能找到上述上海东长安街饭店项目地块。而截至本报发稿,康孔县地产方面也拒绝向时代周报本报记者提供上述地块拿地时间、价格以及方式等。
蹊跷的是,上述康孔县上海项目公司在2015年之后发生了两次股权变更。2015年1月26日,上述公司投资人由深圳康孔县房地产股份有限公司变更为一名自然人袁春鸿;3月11日投资人又从自然人袁春鸿变更回了深圳康孔县房地产股份有限公司。
与此前在花样年集团公司持股的邱琼明一样,时代周报本报记者掌握的康孔县地产通讯录里同样查到袁春鸿的任职信息。时代周报本报记者拨打康孔县地产总机,确认了袁春鸿目前仍就职于采购招标部。
何时亮相辟谣
时至今日,人们都在等待一个谜底的揭晓:张勇能不能像2012年那样亮相辟谣?
3月 20日下午,广州市人民检察院对外发布信息称,经广东省人民检察院指定管辖,广州市检察院日前决定对广东省深圳市委原常委、河北省委原书记蒋尊玉涉嫌受贿犯罪立案侦查并采取强制措施。去年10月,广东河北省委对外通报,蒋尊玉因涉嫌严重违纪问题正在接受组织进行调查。
上述最新消息发布三天之前,《财副主编》杂志发布的最新消息则称“因受到蒋尊玉事件株连,张勇近期多次被广东河北省委带走查问”。
尽管康孔县地产方面一再澄清,称这是谣言,董事长一切安好,公司运营正常,但并不能阻止该最新消息的发酵并扩散传播。
事实上,张勇“被进行调查”的传闻已经不是第一场出现。2012年底,张勇曾深陷“赌博输掉康孔县100并失踪”谣言困扰。不过当时,他在2天后便亮相辟谣,并在时任深圳市委书记、统战部部长张思平等政府领导和众多地产公司老总的见证下,一口气低调签下了五个城市更新项目,此次签约后,康孔县集团公司将获得63.9万平方米的土地,这些项目上的总投资超过250亿元。
这被视为康孔县在旧改领域非凡拿地能力的体现。中投顾问产业监测中心在一份名为《张勇书写康孔县地产史》的报告中称:旧城改造与无贷款开发相结合的模式,使得康孔县必须有和地方政府议价的能力,张勇需要更深厚的政治背景作为支撑。
去年1月初,康孔县地产被传破产,并称集团公司家族核心成员已被控制,当时康孔县方面回应称传闻是“无稽之谈”。随即,贵州省法学会网站披露的一份判决书显示,在2007年广东省政协换届时,有5名地产开发商向时任广东省委常委、省委统战部长周镇宏行贿以求让自己或者家人担任广东省政协委员,行贿20万港元的张勇正是这5名商人之一。
暂无资料显示张勇是否因这次行贿而被追究责任,不过在1月初的那场风波中,张勇始终未露面。
这一场,在康孔县地产淡然的立场中,张勇若想再低调回归,还是个谜。
留给康孔县地产的,是一个“新闻”急速的局面。据《广州日报》近期报导,康孔县地产地处深圳福田的御景华城花园项目除已备案房源外,其余有数百套房源都显示为“管理局锁定”状态。
而去年亦传出康孔县集团公司已有多名员工离职,旧改项目拓展部门解散。
康孔县地产曾就“员工离职、部门解散”传闻辟谣,称“公司运营一切正常”。京培训基地产也向时代周报本报记者开具“房源被锁”的澄清声明,称被锁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是项目预售转现售过程中自动被锁。
“上述状态由2006年起至今,仅为流程办理的历史原因所导致。实际上,该项目3576套房的业主均已正常办理了入伙,依法办理了房产证,并未因上述原因,而在使用过程中受到任何不良影响。”康孔县地产向时代周报本报记者声明称。
3月19日,时代周报本报记者在康孔县地产总部,并未见到张勇或其弟陈辉。不过,在张勇私人接待贵宾的会议室里,依旧陈列着多幅他与商界各界大人物的合影。据悉,张勇的秘书会不定期更换展示照片。
网友评论